Academy City Temperature Control

待在篝火前的少女开口说道，她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和以前不太一样，她将目光投射向人间的时候，总是对各种新奇的事物感到好奇。

也许好奇这种东西，是她从诞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明显感受到的情绪，又或者说她只是厌烦了一成不变的生活。

而现在，她的眼中似乎就只有这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少女。

“我是霓虹神道的主神，你可以叫我日女，也可以称呼我为大御神。”

“根据我对人类社会的了解，对于封印了我的你，我应该表现出一种叫做仇恨的东西。”

“所以为了传递对你的恨意，我花费了大量时间好好学习过了人类的情感，从之前的那些仆从身上，你已经感受到了吧。”

面无表情地抬起了下巴，这位大御神一板一眼地开口说道。

即使被降格成为了物质生命体，并且在人间生存了那么长的事情，但依旧难以学会人类的情感，这大概就是相位生命的局限性。

只能通过残余的、被妖怪概念污染过的力量对仆从们进行干涉。

“欸，你突然在说些什么？”

“而且真的要恨的话，你应该去恨那位瞳子小姐才对。而且你也用不着把那么多人扯进来，去入侵学园都市。”

顿时就有些生气，某个丸子头拉下一张脸反驳道。

不过她突然间又反应了过来，她现在不会变成了那位瞳子吧。

“我只是想要让你看看，我愤怒的样子，我很在意这件事情。”

“而且我很好奇，想要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封印之核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道这里，大御神的眼眸中就亮起了光。

人世间让她好奇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了，能够对她保持着长久吸引力的，大概就只有那个封印了她还强行霸占改造了高天原的叛逆巫女了。

可是由于缺乏感情，甚至连觉得对方冒犯了自己的情绪都没有。

不过又因为她事实上并没有丧失位格，而只是变成了人们想要她变成的存在，就连本能找回位格的渴望感都无法实现。

现在的大御神，其实处于非常无聊且厌烦一切的程度，很想要找到那个闲的没事把她拉到人间的家伙，然后试图尝试报复别人的感觉。

519章 创世神是存在的

神明这类的说法本身并不是位格的体现，只是一种扎根在宗教里、形而上学般的称呼。

真正要按魔禁世界中惯用的命名方式的话，这位大御神应该被称呼为天使，对方拥有的力量也被统一称呼为天使之力，大概是这个世界正处于十字教及其术式统治时代的缘故。

而抛却了天使的位格表象，无视对方华丽的人类姿态，眼前的这个身着华丽丝绸礼服的少女就只是一块会移动会思考的大号能量块，是由相位能量构成的奇迹生命体。

迎面而坐，篝火的光芒把两个人的脸蛋照得通红。

在这片似真似假的奇妙虚幻场景中，似乎仍旧符合着现实宇宙的物理规律，不由让人感叹一种跨越了时空间的力量如此的深邃可怖。

一只手拿着木棒拨弄着火焰，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托着脑袋，顶着瞳子身体的夏目园子和那位能量块小姐的谈话也开始进入正题。

当然了，她绝对不会用这种能量块的说法去形容风斩同学。

这是非常失礼的事情，只不过夏目同学对于眼前的这个家伙升不起任何好感罢了。

而且夏目同学现在也不在乎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在那些孢子能量消耗完毕，或者自己主动撼动对方在外界的某些布置之前，夏目园子觉得自己应该是出不去的。

感知能力带给她的巨大好处就是，不会迷失自己的相对坐标，她的身体将会清楚的告诉她自己的位置。

“就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你就要来破坏我的生活，真是不可理喻。”

“上回我离开学园都市的时候也是一样，明明还有好多天，就被你这个家伙提前赶了回来，我可是伤心了好久才接受了事实。”

语气中带上了一些气急，丸子头小姐对于某些讨厌家伙的态度总是那么直接。

虽然眼前的华服少女有着充分的报复理由，瞳子小姐疑似把对方给封印了，但夏目园子可不会在乎这些事情，又不是她干的。

而且她也很讨厌宗教之类的东西，对神明更加无感，是一个非常坚定的科学侧少女。

这样看来，夏目同学似乎和那位瞳子小姐更加相似了。

“神明不会因为凡人的抗拒而改变观念。”

“来自于我的天罚，直到你生命彻底终结之前都不会停止。”

“很有趣的想法吧，事实上我也找不到什么让人在意的事情了。比起身居高天原，人间的生活总算是有着一些波澜和起伏。”

不知不觉，这位宗教主神的眸光就越发亮起，似乎将报复某人当成是了一件值得投射注意力的事情。

之前被学园都市以及那些人间的反抗者拒之门外，导致她越发如同木偶雕塑那样缺乏活力，而一旦再次见到了眼前的少女，她的心绪重新被勾起，仿佛就连久久无法形成的感情都有了一些波动。

事实上，在高天原被某位巫女改造了之后，大御神的存在就已经越来越接近物理世界。

直到她彻底抛弃高天原神明的身份，承载她存在的宗教被彻底从人间销毁，或许就有可能摆脱那种狭隘的宗教形象，成为一个和物理宇宙类似相位的自由天使了。

不过也由于宗教的逐渐消亡，并且受到原型制御和被改造相位的双重影响，她现在的力量也会随之减弱和消除，乃至于彻底面目全非。

没有人知道，当那个高天原相位彻底被抹除痕迹成为第二个类似物理宇宙的存在之后，她的存在会出现怎么样的变故。

事实上，除了光芒以外，那个相位似乎什么都不缺少了。

甚至那位瞳子小姐还模仿了传说中的创世神阁下，采用了和真实宇宙相似的量子表述手法。

那就是波粒二象性，在观测的时候才会呈现出固定的坍塌状态，大大节省了时间和精力。

也许瞳子小姐认为世界就像是记忆中的那些网络游戏一样，是一个早就设定好的程序。

就如同玩家进入一张游戏地图之前，里面存在的小怪、boss就处于一种不确定的中间状态，只有加载成功地图，那些原本是数据还是别的什么的东西才彻底坍塌成玩家见到的画面。

大概也只有得到了网络游戏记忆的瞳子，才能用一种全新的视角看待魔禁世界的构成，这个世界必然存在着一种‘人为’的判断机制。

创世神是存在的，红白巫女曾经在仰望天空的时候这样想过。

如果一切归于混乱，那么怎么可能出现稳定的物理规则，所以想要探索一条可能的道路，那么必须投身到科学那一边。

魔法这种肆意破坏现有物理宇宙规则的存在，是必须要被限制的东西。

"I understand."

“你问的问题，我完全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告诉你，反而要把你再封印个几万年。”

“你这个旧时代的邪恶家伙，彻底觉悟吧。”

脸上浮现了极度不满的表情，夏目园子压抑在心里的怒火又被勾起，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毫不畏惧地开口说道。

打架她都不怕，怎么可能怕吵架，只是这种行为非常不大小姐就是了。

但有些时候，性格逐渐扭曲起来的夏目同学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想到了那个被直升机螺旋桨击中差点死去的学姐，还有被连累的无辜学生以及夏目同学的家人们，夏目园子心里就一阵委屈和气愤。

“瞳子，你的词汇量似乎不如之前了。”

“按照上一次见面的说法，你应该称呼我为隐匿在黑暗之中窥视人间并企图掌握人心的邪恶移动不规则形状能量块才对。”

一本正经地回答着眼前的愤怒少女，大御神仿佛只是在阐述着一个事实。

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举动或者言语生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也许就和她之前说的那样，她难以理解人类的感情，自然也很难诞生出感情来。

这种感情上的缺失甚至比起御坂妹妹她们还要来的严重许多，毕竟克隆人也是人，而大御神只是能量生命体，完全是两种存在。

不过这个时候又想到了自家那位风斩冰华同学，她是一个能量体，但是却存在着感情，这大概又涉及到了人造、宗教、偶像塑造、木偶雕塑等一大堆的差异因素。

5二十章 面无表情

两个面无表情的少女互相对视着，摇曳的影子拉得老远最终在黑暗中互相交缠泯灭。

在表情呆板这个小众领域里，夏目同学好像终于找到了可以和她匹敌的强劲对手，然后发现自己似乎还略逊一筹。

遇到高手了，不愧是旧时代的残党。

“无论是热量感知还是相位观测，都反馈了相同的结果。明明这个人就在我的身前，可是却无法观测到对方的存在，”

“这是一种非常不利的状况，一旦对方选择发起攻击，我就会立刻被动起来，甚至会被瞬间击败。”

手掌微微攥紧，夏目园子现在的心思有些敏感，总是会朝着不好的一面进行联想。

因为她的许多经历告诉自己，保持足够的警惕心对她才是最有利的，一旦放松警惕，她甚至会在学校里被同学攻击，这无疑是让人感到悲哀和精疲力尽的事情。

不知不觉之间，某个丸子头正在逐渐走上自家食蜂学姐的老路，这种成长的代价无疑是非常巨大的，也是一直以来她努力想要避免的事情。

不过随着夏目同学开始收集周围一切有用的消息和情报，她的目光也逐渐认真了起来。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我没有离开公园。”

“不算上突然恢复的视觉，我的其余观测手段都只读取到了弥漫在公园里的蓝色孢子的数据，所以说眼前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也不一定，如果就和对方刚刚说的那样，她是一个邪恶移动不规则形状的能量块的话，那么倒是可以说得通了。”

某个丸子头眼皮一跳，忽然抬起头在对方的身上好好打量了一会，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事实上，夏目园子现在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只是从对方透露出的一些情报中判断对方的身份信息。

无论是被瞳子封印，还是宗教主神的身份，都几乎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不过现在倒也用不着怀疑什么了，夏目同学本来也没有对方的情报，也就没有什么反驳或者打假的余地。

这样一来，那些蓝色孢子本身，或许就是眼前的这个华服少女。

不规则形状，其实也就是乱七八糟。

也许只要汇聚到了一定程度的孢子能量，就能通过某些手段将对方具现出来。那么无论是周围的环境，还是自己身上的异常，其实都是孢子能量产生的某种变化。

换句话说，我现在是在对方的身体里。

想到了这一点，某个丸子头的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时刻准备着破坏掉周围的孢子阵型。

只要她的个人现实存在，大脑还在正常运转，她就可以调动计算力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控制，并不存在大脑和个人现实分家的情况。

除非遇到了像是之前和木原幻生类似的状况，大脑彻底被对方控制住了，自己才不得不重新争夺对大脑的控制权限。

不过就现在看来，她在这里的动作可以干涉到正常物理宇宙身体的动作，那么基本上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这里可不是什么幻觉，也不是虚假的地方，这里就是鸟取的山间。”

察觉到了某个丸子头变化的神色，似乎猜到了对方想法的大御神开口说道，她的脸上带上了不容置疑的神情，并且指了指周围如同真实世界一般的环境。

“只不过这是一段记录在过去时空的碎片，在神明的力量之下，现实中人类能够想象到的一切都会被干涉，乃至于在覆盖范围内出现空间错乱、时间倒流、身份互换、历史重置等等现象。”

“理论上，神明的伟力几乎是无限的，因为世界本身并不抗拒这一点。但即使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改变现实宇宙的一切，也要依赖于两条基本的法则，那就是各种神明力量的干涉并不存在明显的优先级，对宇宙施加的影响和表现只取决于蕴含在干涉力量中的宗教内容。”

“而且无论是高天原的神明，还是十字教的天使，佛教的佛陀，印度教的神主...，都可以自由的改造宇宙，甚至于互相之间进行某种对抗，争夺对宇宙的改造和干涉权限。不过也因为没有优先级上的区别，也就很难屏蔽另一种同等级力量的干涉。”

大御神望着篝火有些出神，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那么多的话了，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无情的说话机器。

似乎只要在这个红白巫女的面前，她沉寂已久的情绪就会出现波动。

这种变化大概可以归结到那位红白巫女对她以及高天原做出的某种改造，导致自己身上早就全是对方的痕迹了。

"Eh."

歪了歪头，夏目园子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她的确听得明明白白。

这里是公园，却又不是公园，一切都是宇宙改变了。

话说回来，这种情况真的可能吗，将过去存在的空间搬运到了现实之中。

不过从接触相位和风斩同学开始，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开始崩碎，现在最多只是再崩碎多少的关系。

而且如果某个丸子头可以再努力发挥一下想象力，这种情况也不过是观测到了宇宙曾经的历史，将历史脉络中的一小段过去借助干涉力量覆盖在这片小公园里罢了。

看起来像是回到了过去，实际上只是场景再现。

但是这样一来，似乎就连时间都变得不可靠起来，因为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完全可以将现在的宇宙重置为数年前，乃至于更久以前的样子，还真是充满了软弱味道的平凡世界。

不过对于眼前这个大御神可以阅读宇宙历史脉络这种事情，倒是不太值得相信，因为这几乎是夏目园子这样有着某种伪全知能力家伙的专属。

再加上夏目同学的热量感知依旧有效，那么这大概就只是一种寻常的天使之力干涉现象，甚至无法瞒过能力者的个人现实，说明对方在争夺宇宙权限上的造诣并不突出。

言归正传，某个丸子头完全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她到现在还不清楚对方口中的高天原到底是哪里，神明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

不过她的想象力还是很强大的，只是默默串联了自己已知的各种情报，然后就推测出了许多东西。

高天原应该是一个相位，大御神是里面的相位生命体，宗教这种存在和相位密不可分，而且像能力者一样可以干涉宇宙。

同时，就像风斩同学一样，相位生命体应该也是由某种能量构成的。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么夏目同学的某个疑惑倒是可以解开了，那就是相位中的确存在着一些生命体，像风斩同学那样的并不是个例。

521章 异常空间